在 2015 年，電視台重播來自 1992 年的經典劇集《大時代》，我才記起台灣在 30 年前仍是香港人心目中的九反之地；現在人人喊著要「走佬去台灣」，總統蔡英文競選連任時亦不時「打香港牌」。在 2020 年台灣大選選戰中，香港已淪為別人口中的案例和反面教材，人家台灣一人一票選舉元首，我們則只可以買機票走過來觀摩大選。

「台灣安全　人民有錢」－－但草包不住火耶

我在台北問甲，現在是否連馬英九的名聲也不太好，他無奈地搖頭說是。

路過台北士林區的國民黨海報前，海報上總統候選人韓國瑜和立法委員（立委）候選人孫大千並列，但偏偏路上的大樹剛好將海報切割成左右兩邊。拍照一刻我只是聯想到樹幹遮上了「孫」字，拍出來後朋友看到的卻是它樹幹琵琶半遮面，「孫」字只遮上一半變成「系」。

對，確「系」大（老）千。這條 Korean Fish 就是一直靠迴避、撒賴，沒有軍師寫稿要他即席答話的話準會出糗（除非你相信他的「草包」是裝出來的）。後來再目睹韓國瑜的巨型競選海報—— “Yes we can” 直截了當抄襲奧巴馬的競選演說，但我首先想起的卻是《鐵幕蒼穹》（Iron Sky）的惡搞版本。國民黨中是否真的沒人可堪一戰我不清楚，但從一直以來所見的造神運動可知，有不少人會真心喜歡他（例如山區原住民、主打兩岸生意的商人、軍人…….怎麼講起來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）。

• 

• 

選前之夜造勢晚會

身邊不少人一直在問，選前的造勢晚會有甚麼實際功用，我也答不出。星期四晚上，我們路過韓國瑜選前之夜造勢晚會的會場外，那時候剛好遇上散場，場外待命的旅遊巴士之多，令我想起沿阿里山下山一路所見的景象。另一邊廂，糾察隊指揮團員橫過馬路往另一邊集合，從手上的小旗標示著「嘉義」等外省地區——可以猜想他們很有可能參加大會完畢，便要乘夜坐長途車回家，準備星期六在自己所登記戶籍的地區投票。事後大會宣稱有一百萬人進場，都是自發前來的……又是似曾相識的回應。

到星期五，同樣是凱達格蘭大道一帶，我們一行人來到了蔡英文的選前之夜造勢晚會湊熱鬧，但同樣是來晚了，才開始擠進「核心的外圍」不久，大會便宣佈結束。人潮裡夾雜著一些香港人，意外是路旁有台灣人說「香港人加油」，便是百般滋味在心頭。在前往台北航機上相遇的香港朋友事後在 WhatsApp 上說，出席人數比前晚的少，擔心選舉結果，但我猜想是晚會之後半天已經開始投票，外省支持者就算又是自發，亦未必人人來得及即日往返戶籍所在地，難作直接比較。

2020年1月11日——投票日

「我敬你們一杯。」在投票日當晚的飯局上，我無緣無故代表香港人喝下由丙敬來的這杯酒，喝起來只覺慚愧。

飯局完後我們回到甲的家繼續看點票。自下午四時點票開始後，已見識到主人家三代人追看點票直播。他們的取向大致相同，所以未有機會見識到家庭因不同政見而起衝突的場面，但他們的投入程度也足以叫人大開眼界。他們還跟我解釋了電視台為了搶收視，會公佈「預測式」、數字會更大更引人注目的「灌票」。

當蔡英文的預測得票數字衝上 777……萬時，真希望數字會停止上升，但擋也擋不住，蔡英文最終以 817 萬的破紀錄票數成功連任。與此同時韓國瑜仍得到 552 萬票之多，不禁叫人抹一把汗。儘管總統選舉結果塵埃落定，電視傳來的歡呼聲卻依舊是「凍蒜」、「凍蒜」（台灣閩南語 tòng-suàn），你不會明白為甚麼已經明正言順當選（tòng-suán）卻依然要繼續轉彎抹角玩諧音，但就由他們吧，這裡就是他們的家。

---